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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爱珠江 | 沿着西江溯源,我们都发现了什么

“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西江民俗、历史、自然探源。

2024年7月份我们深圳青少年参与了一场特殊的联合科考研学活动,溯源西江:从自然奇观到文化瑰宝的探索。从西江的出海口——磨刀门开始,逆流而上,探索这条河流沿途的自然景观和丰富的人文历史。通过这次探索之旅,我们不仅发现了西江流域的自然之美,也深入了解了沿岸居民如何与自然共生共存。不仅学习实践了田野调查的方法,更是为未来的求学之路打开了一扇启发视野之窗。

一、磨刀门与桑园围:从海洋到农田、城镇发展的演变

磨刀门是西江的出海口,它不仅是连接内陆与海洋的重要通道,也是观察河口、海洋生态的绝佳地点。在这里,我们了解到河口生态、生物多样性和海洋生态保护的重要性。导师问我们:为什么这里的出海口被称为“口门”,实地走访结合桌面调查,原来是因为河口都是两山夹持,形状如同“门户”,河流穿“门”而出。那么,西江干流出海口为什么叫“磨刀门”?因流经磨刀山与小托山之间,故名为磨刀门。磨刀门水道,明代是浅海区,于清代中叶形成。

西江干流出海口磨刀门水道东岸属于粤澳深度合作区——横琴自贸区。“横琴”之名,源于岛屿形状,仿佛两架横躺静卧于南海(黄茅海)的古老竖琴。两架竖琴之间便是1971年由顺德负责围垦的中心沟,它其实是古代“桑园围”的现代版,正所谓“沧海桑田”。

随着导师的问题:古人为什么建“桑园围”?我们好奇于这个词第一次听说,也好奇,是不是可以“桑蚕自由”,不知不觉到达桑园围。

桑园围展示了人类如何通过智慧和努力将海洋变为良田。通过参观垦海造田的历史遗迹,我们认识到传统农业和现代生态保护的结合对于维持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

古人利用河流对泥沙搬运和沉积在西江和北江口之间筑堤拦砂,形成可利用的土地。珠三角由湾至洲,其功力与其说是天、人各半,其实是以人为主,珠三角移民来自中原,属于农耕民族,虽在海边,却不善海洋捕捞,筑堤造地,亦农亦鱼,皆大欢喜。不过此次行程,我们既没有看到很多桑树,也没有看到蚕宝宝。路上能见到一些零散的基围塘,或养殖,或置慌。

桑园围世界灌溉工程遗产,是与都江堰齐名的中国古代水利工程,位于西江东岸与北江西岸之间,始建于北宋年间(距今约900年前,它的堤防工程有60多公里,历史上灌溉农田面积达20多万亩)。

桑园围博物馆在佛山市顺德区龙江镇甘竹滩(甘大道7号),在博物馆对面江心岛鲤鱼洲上就是珠江三角洲水资源配置工程取水口(输水线路全长113.2公里、设计年供水量17.08亿立方米、总投资354亿元)。工程起于西江干流顺德鲤鱼洲,穿越狮子洋,东至深圳公明水库。

二、西江取水口与梧州:人与水的和谐共生

珠三角水资源配置工程是国家重大水利工程、国家水网骨干工程,实现从西江水系向珠三角东部引水。旨在解决深圳、东莞、广州南沙等地缺水问题 ,提高城市的供水安全性和应急保障能力,最大受益者是深圳。在西江取水口,我们对水资源管理有了更深刻的理解。通过调查,我们学习讨论:如何在满足人类需求与保护环境之间取得平衡。一路上走累了,大家在大树底下写下自己的调查发现。

溯源而上,我们经过粤桂交界处开展访谈调查,走访桂江西江的交汇点,徒步鸳江桥,看梧州城景。淡定的梧州市民,桂水涨高1米多高,仍然在河表钓鱼,打牌,休闲玩耍。

梧州,展示了城市与洪水共存的智慧。在这里,我们不仅欣赏到具有历史价值的骑楼建筑,还了解了城市居民如何通过创新的方法适应气候变化带来的挑战。珠江流域的西江,历史上是指现在的广西梧州至广东佛山三水思贤窖河段,也就是现代西江的下游段(现代地理意义的西江是指从珠江源至广东省佛山市三水区思贤滘的全部河段,其中南盘江与红水河为西江上游,黔江与浔江为中游)。

建立了地理概念以后,导师跟我们分享梧州的历史。相距约30KM里程的广东肇庆市封开县和广西梧州市在古代是粤地的中心。封开~梧州均为广信县属地,两汉时期(约2000年前)属于苍梧郡。梧州市有着4100年以上的文明史,2200多年的建城历史。西汉高后五年(前183年),建苍梧王城,为梧州建城之始。明景泰三年(1452年),两广总督始驻梧州。明成化元年(1465年),梧州为两广总督、总兵和总镇府所在地,称为“三总府”,梧州成为广东和广西的政治、军事中心。历史上南岭山脉以南现珠江流域的发展是以中原人南迁(包括战争和征服)为标志,自西往东,从北往南,在千年尺度上逐渐进行的。

骑楼与铁环都是梧州的城市标志,梧州是名副其实的“中国骑楼博物城”(现存骑楼街道22条,总长7公里,最长的达2530米,骑楼建筑560幢),骑楼体现了昔日梧州的繁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梧州是西江边的城市,水给梧州城带来了财富,也带来了水患。曾经,每到洪水季节,江水暴涨,水涌进城区,但是洪水上街时,居民们并不惊慌,迅速将东西搬上二、三楼,让水慢慢穿过廊檐,流到别处,这是梧州骑楼的一个重要功能。梧州骑楼街也是人类适应自然的例证。

三、湘江-灵渠-漓江-浔江,灵渠作为南岭五道之一对西江流域有着深远的影响

行程第三天,我们到达桂林,可能你会说一定得去看山水,您的选择没有错,毕竟“桂林山水甲天下”。但是我们的目的地是去看“灵渠”。

都江堰(成都,约公元前276年至251年——秦昭王后期)、郑国渠(咸阳,公元前246年——秦王政元年)、芍陂(que bei 安丰塘,安徽寿县,春秋时期 ,迄今2600多年)、灵渠(桂林,公元前214年凿成通航)。前三个都是解决灌溉和民生,唯有灵渠以水运为主(为军队运送粮草)。灵渠所在位置处在一个地质构造的断裂带中,海阳山和猫儿山之间,那两座山既是两条河的发源地,也是五岭的余脉。古人的智慧在于,他们在两山、两水之间找到了可以建立通道的山谷。灵渠“灵”在哪里?为什么我们要去开展调查学习?

灵渠,古称秦凿渠、零渠、陡河、湘桂运河、兴安运河,是公元前214年凿成通航的古代运河,沟通了湘江和漓江。灵渠,并不以规模宏大著称,而以灵巧与智慧见长。灵渠的设计十分复杂和巧妙,主体部分分别由铧嘴、大天平、小天平、南北渠 组成。“铧嘴”将水流一劈为二,其中三分入漓,被“小天平”导入南渠;七分入湘,被“大天平”导入北渠。南渠往南延伸汇入漓江,北渠向北延伸重回湘江。灵渠渠道浅、狭、曲、急,汛期水流迅疾,枯水期水流稀少,因此,渠道内设置“陡门”用以提高水位、集中比降,灵渠的陡门是世界上最早的水闸建筑,也被称“天下第一陡”。灵渠独特的设计,实现了巧妙治水。南北二渠运用“弯道代闸”,解决了落差较大渠段的坡降问题。延伸阅读:始于秦朝的水利奇迹:灵渠

四、都柳江与北盘江:文化与地理自然的交融

都柳江流域,苗族、布依族等少数民族聚集的家园。我们选择在这里深入体验了少数民族的文化传统,感受到多样文化在西江流域的蓬勃生机。少数民族地区,交通不便,资源匮乏,总是能够在大自然发现宝贝,对于当地老百姓来说,花花草草都是珍贵的资源,在自然中学习,取之自然,反哺自然。当地文化艺术导师带我们一起了解布依族的传统手工艺,我们还一起制作了扎染和豆浆染工艺的手工艺品。品尝了当地苗族的酸汤晚餐。晚上的夜观,我们邂逅了很多动物精灵。

北盘江是西江红水河的支流。发源于云南省曲靖市沾益区。《盘江拷》(徐霞客):按此则南北二盘,但名称之同耳,发源非一山之水,也对北盘江有记载。来到北盘江,我们参观了世界上最高的北盘江特大桥。这座工程奇迹不仅展现了人类的智慧,也提醒我们在追求发展时保护自然环境的重要性。“世界路桥看中国,中国路桥看贵州”。在排名前100的世界最高桥梁中,有83座在中国,而在排名前20的桥梁中,又有14座在贵州。其中,世界第一高桥——北盘江大桥,更是高达565米。

讨论贵州省黔南州的大桥,导师跟我们分享要更多的关注、观察为什么要建那么多大桥?与当地的地貌有什么关系?河流的特点是对大地的侵蚀、搬运和沉积,这个作用主要是对土壤,也对岩石尤其对石灰岩产生溶蚀作用。在桥底峡谷行走,直观了解河流对石灰岩地貌的侵蚀和切割,了解河流发源地的状况:喀斯特地貌(石灰岩)山体岩石在雨水冲刷和浸泡下溶蚀(侵蚀)切割严重,形成众多深度较大的沟壑,人类为了解决交通出行和贸易就修建了桥梁,这也是对自然环境的适应。

 五、西江源头:自然的起源与启示

马雄山属于云贵高原乌蒙山系,是曲靖市南盘江、北盘江、牛栏江的分水岭,有“一水滴三江”的美称。以“河流唯远”原则,确定南盘江源头为珠江源头。到达西江源,我们体验了大自然的原始之美。在这里,我们意识到保护源头生态对于整个流域的健康和可持续发展的关键作用。

我们分成2个小组分开不同路线,开展植物多样性与水生态调查。总结的时候大家抢着背诵毛泽东的《 七律·长征 》 :

“红军不怕远征难,

万水千山只等闲。

五岭逶迤(wēi yí)腾细浪,

乌蒙磅礴(páng bó)走泥丸。

金沙水拍云崖暖,

大渡桥横铁索寒。

更喜岷(mín)山千里雪,

三军过后尽开颜。”

导师终于解开谜底,这次主题引用的诗句:“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这段大气磅礴,深含地理历史渊博知识的诗文,其精炼的文字概括了一个地理区域的界限,那就是珠江流域与长江流域分界的山脊线。穿行在长江与珠江分水岭上,政治家借浪漫诗句镌刻出宏大历史画卷。而诗词中的五岭,指统称为南岭的大庾岭、骑田岭、萌渚岭、都庞岭、越城岭。这些山脉位于江西、湖南与广东、广西交界处,是东北-西南走向的山脉。具体分布在湘桂间和赣粤间,如越城岭、都庞岭、萌渚岭主要分布在湘桂间,而骑田岭则位于湘南,大庾岭则横跨在赣粤间。这五条山脉共同构成了五岭的概念,并且它们是南岭的代表性山脉。

六、3个三江口:西江源与珠三角的连接

西江源与珠三角链接,我们调查了3个三江口,我们调查的第一个三江口:南盘江、北盘江与红水河汇合处,也称三江口,三江口汇合之后,西江在这里的名称叫:红水河。我们走访三江口的村落:蔗香村,导师让我们分头去买水果,与当地渔民交谈,大家很快都收获了几个又香又甜的芒果。大家开始好奇,为什么“爽爽的贵州”芒果这么香甜,于是我们展开了一段很长的讨论,导师引发我们了解“焚风效应”:

地处云贵高原的蔗香村竟然是热带水果芒果、香蕉、火龙果产地,初见满山满树热带水果时很迷惑,知道反季节水果和蔬菜,也知道寒冷地区冬季可以种大棚蔬菜,但是刚从摄氏20度的珠江源来到南、北盘江汇合口,突然就进入“热带”,真是不可思议!原来,气象上的“焚风”效应也发生在盘江和红水河谷,下沉的干热风导致这里小气候形如热带,使蔗香不仅产甘蔗,也能够产热带水果,不过,导师介绍这可能是近些年的事,毕竟科技和交通的发展才是促进变化的根本原因。需要大家回去好好学习,继续考究来解答这个问题。

调查红水河,我们见证了珠江源水质的改善。沿着河流,我们看不到红色的河流,在天鹅县停留驻足,反而看到了“碧绿的丝带”穿城而过。这或许是人类改造自然的印证吧。

西江源与珠三角链接,我们调查西江的第二个三江口:黔江、郁江、浔江的汇合口。从这里开始,西江在这里的名称叫浔江,这三江口展示了人类在环境治理和航运发展方面取得的成就。

大藤峡是西江水系黔江下游靠近桂平的一段峡谷,入峡口的左岸是大瑶山脉的大藤山,右岸是莲花山脉的勒马山,两山对峙,状如天门,是广西最大最长的河道峡谷。大藤峡水利枢纽工程主体就在下游峡口处,大藤峡水利枢纽是国务院批准的珠江流域防洪控制性枢纽工程。导师给我们的题目是水电站与水利枢纽的区别?经过专家的讲解与我们的观察探究,我们很快找出答案:水利枢纽:一个水利工程所包含的众多建筑物,共同发挥一系列功能,称为枢纽。包括水库、大坝、发电厂房、鱼道、航道、溢洪道等等。 水电站:简而言之,用水力发电的电站工程。

西江源与珠三角链接,我们调查西江的第三个三江口:西江、北江、绥江的汇合口:三水思贤滘。从这里开始,西江汇入珠三角洲水网,称为珠江,也是“诸江”。我们跟随当地乡贤陆老师走访村庄,深入探讨了珠三角洲作为经济发源地的历史演变,了解了珠三角洲丰富的文化故事。位于昆都山下,三江汇流处的江根村号称珠江三角洲发源地,古时珠三角海湾中有许多礁石小岛,昆都山就是其中之一,泥沙在岛屿周围沉积下来,逐渐形成洲。而从历史上看,导致珠三角由湾到洲的演变,其功力是天人各半。延伸阅读:水文化 | 江根村、昆都山、思贤滘

最后分享一些我们部分参与者其中讨论一些课题的海报,通过调查,在导师指导下,我们自己选感兴趣的课题,设计调查问题,收集资料,设计画海报,讲解分享,讨论观点,最后形成自己的调查文章。本次溯源西江不仅是一场自然与文化的探索,也是对我们未来的启示。通过这次旅程,我们认识到环境保护与经济可持续发展的紧密关系,了解了多样文化的魅力,并思考如何在当今变换的社会环境中实现可持续发展,更是激发了我们对自然和文化的热爱。

更深度调查回顾,请阅读:2024西江自然、民俗、历史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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